从乙女到男频,纸性恋都是谁在谈?

根据中研研究院《2023-2028年中国移动游戏产业发展现状与市场运营研究报告》,在2022年中国移动游戏用户女性玩家的比例占到48.6%,与男性玩家的比例基本相当,产业规模达到850亿。

女性玩家数量剧增,付费意愿的提高,也带动像乙女这种专攻女性玩家领域的游戏类型野蛮生长。从腾讯网易米哈游,到三七互娱、阿里、字节、叠纸,中上游游戏厂基本实现了人手一个乙女游戏。

与此同时,《完蛋!我被美女包围了!》在今年再次掀起讨论热潮。《完!美!》在游戏设定上则更偏向于男频,用第一视角沉浸式与六位长相、性格都大相径庭的美女相识,并与她们展开轻喜甜蜜的恋爱之旅,其本身的单机属性、内容局限、制作水平,都会很容易变成一次性消费品,玩家新鲜感过去之后,就不会再热闹。然而在乙女、男频同时进入榜单,换汤不换药的游戏套路为什么还能激起玩家的兴趣?

人设与玩法机制雷同,玩的究竟是游戏还是心跳?

层出不穷的乙女游戏,几乎把擅长的、便于驾驭的、有市场的风格都尝试了个遍,人设上,国乙男主人设基本也已经固化了,剧情玩法偶见新鲜,但留存依旧上不去。2017年,《恋与制作人》的大获成功奠定了乙女游戏的基调氛围,剧情、人设、立绘、声优……四大因素构成的基本盘将乙女游戏逼上了劣质换皮的同质道路,后续制作至今仍无法跳脱出这个限定,然而乙女游戏如此同质化,仍旧吸引众多玩家纷纷入坑。

先有了《隐形守护者》大热,后有《他的微笑》……一波真人互动游戏热潮过后,这一品类许久未出现能够引发广泛讨论的作品,而最近热火的《完!美!》则将真实的故事融入到游戏剧情中,不考验任何操作,玩家只要在剧情分叉处“点点点”做出选择,就能随剧情发展解锁不同结局。简单直白甚至经不起推敲的剧情,却能在情感陪伴上满足玩家现实经历的空虚。角色扮演类游戏的魅力之一就是,玩家之间既可以共享情绪又拥有相对轻松的社交关系。

从影游到纸片人到文字,各种不同形式之下有着一个不变的内核——脱离现实的美好幻想。这种低度交集的环境十分契合当下年轻人的社交需求,也带来行业对于玩家沉迷其中,错失现充的担忧。

心知肚明的扮演游戏,缝合现实与欲望

恋上虚拟人物其实由来已久,从2D漫画形象到3D的虚拟主播只是载体发生了变化。面对现实世界人性所带来的的不确定性,虚拟人物的稳定与长线陪伴为玩家带来了更多情感支持。在语C中,你可以是自己,也可以是别人。而无论是成为小公主、大女主、破产男主还是末日英雄,角色扮演的游戏都为玩家提供了一个弥补缺憾、打造“世另我”的机会。

面对现实里的压力,“纸恋人”的游戏行为也为诸多玩家带来了逃离的空间。日本社会学家山田昌弘济对此有过深入的研究,在他看来,那些深陷虚拟恋爱中的现象也与时代客观上的经济发展因素有关,大概47%的日本年轻女性同意“男主外,女主内”的传统角色分工,使得薪资收入较低的男性感到压力巨大,继而只能在虚拟世界寻找情感替代品。

加利福尼亚门洛帕克的临床心理学家罗宾·罗森伯格则认为,“幻想”是让人爱上虚构角色的主要原因,而“幻想”实际需要想象力和创造力。虚拟人物越接近真人的情绪和个性,越容易受到真人的追捧和迷恋。

玩家以某个行业的新手身份开局,随着剧情的推进和养成,代入主角一同成长。成长路上不变的要义是:无论一开始的你多渺小、无论你选择哪条故事线,你都在被爱着。设定中那些拥有光鲜亮丽人生的主角们,不会吝啬对你的关心和陪伴。在游戏中,玩家的想象是双重的:喜欢上虚拟世界里的游戏男女主角,与之构建浪漫的恋爱,是第一重;借由coser“看到”破次元壁而来的线下恋人,是第二重。持续想象带来的刺激让玩家为游戏提供持续留存,也是这一类游戏层出不穷的核心。

现实中面对人性不确定性,不想付出试错成本的玩家,可以在虚拟世界里沉浸其中并随时抽离,找到“你我本无缘,全靠我花钱”的恋爱借口,利用游戏,将自己化为浪漫爱情想象的一部分。然而在虚拟世界中的满足也影响了玩家对于现实世界的认知,脱离游戏,回归真实生活,巨大的空虚感再次袭来,在虚拟与现实的切换中,我们依稀看到了这个时代的“包法利夫人综合征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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